中国版《灰姑娘》是什么书?为何会鲜为人知
在唐代文学家段成式的《酉阳杂俎》中记载着这样一个故事:
秦汉前,有一个书院洞主,他有一个贤惠美丽并且善淘金的女儿,名为叶限。洞主死后,叶限的后妈常虐待她。叶限偷偷地养了一条红鳍金目的鱼,后妈知道后,便穿上叶限的衣服,冒充她,把池里的鱼唤出来,斩杀了鱼,并且吃掉了它。叶限伤心不已,有个仙人指示她去把鱼骨藏到屋里,鱼骨会满足她的愿望。
到了节日这一天,后妈带着亲生女儿去游逛,叶限等她们走远了,穿上向鱼骨祈求来的衣服与金鞋上街。结果不料,被后母看见,引起了怀疑,叶限连忙跑回家,途中掉了一只金鞋。陀汗国国王得到了这只金鞋,让所有妇女试穿这只鞋,但没有一人合适。最终,士兵在叶限家找到了另一只金鞋,金鞋穿在叶限脚上,正合适,国王被她的美丽所打动,带着叶限与鱼骨一起回国……
这篇故事会很快让人联想到格林兄弟的著名童话《灰姑娘》,的确,两者在情节上有许多相似之处,但《叶限》的诞生却比《灰姑娘》早了近一千年。但为什么叶限这个灰姑娘这么鲜为人知,没有像辛蒂瑞拉一样大红大紫呢?
其一,它不符合中国传统神话爱情故事的模式。在耳详能熟的中国古代神话爱情故事中,基本都是“女强男弱”的配对,像牛郎织女,许仙与白娘子,女主角都是美丽,有法力,而男主角则是凡夫俗子,即“女神配屌丝”,借此来表达古代劳动人民向往幸福生活的愿望。但在《叶限》中,男主角却是帝王之身,这不符合封建时期中国劳动人民对神话爱情故事的心理需求,他们(多为中国古代普通阶层的男性)渴望的是仙女下凡与凡人结为夫妻,并且帮助丈夫发家致富的情节。所以,《叶限》就缺乏了群众基础,毕竟广大劳动人民才是传播故事最有力量的媒介。
其二,《叶限》中的一些情节缺乏“仁爱”。比如,叶限随国王走后,“其母及女即为飞石击死”,后母和后母的女儿被飞石击死,虽说是因果报应,但未免过于残忍,有处理过分之嫌。与“以德报怨”的传统美德不符,也不适合给小朋友当睡前故事。
其三,就是男主人公的问题了,在中国大众爱情神话中男主人公虽多为平庸,但都勤劳、善良、勇敢。而《叶限》中的男主角陀汗国国王,虽是天子之尊,却人品不佳。故事末尾写道:陀汗王至国,以叶限为上妇。一年,王贪求,祈于鱼骨,宝玉无限。国王封了叶限为妃,却很难说是真爱,很明显,他垂涎于叶限的美貌和鱼骨的神力。他向鱼骨祈求财富,第一年得到很多,第二年,鱼骨不再显灵。国王便把财宝和鱼骨埋在海岸,以备不时之需,结果,“一夕,为海潮所沦。”一眨眼,财宝和鱼骨就都被海潮所湮没了,这就又让文章带上了讽刺色彩,而不是像西方童话常以“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到永远”为结局。带着功利的婚姻未必是叶限好的归宿。
但无论如何,《叶限》是一篇杰出的中国古代微型小说,值得细读和深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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